“呃…”
狼狗缓缓地张开了双眼，视野渐渐地清晰起来。
他扶着还略微有点痛的脑袋做起身，刚才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但也许是由于刚才猛烈的焦脑效应，他全忘了。
不过，梦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至少在他看来，不管怎样，眼前的噪点已经全部消失，增幅器应该还是关掉了。
“长官？…嘶…嘶，长官！”
对讲机正传来急切的问话声，但是很明显，由于焦脑效应，这东西几乎报废了。
“我没事，原计划如果失效，你们可以随机应变，完毕。”狼狗说完，对面再也没有传来说话声，他不确定对面是否能够听见。
狼狗从草丛中拾起霰弹枪，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抬头寻找着草丛中那块原本是晶莹透亮的蓝黑色大石。
那里，只有一块爬满苔藓的水泥墩。
狼狗懵懂地盯了它许久，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一阵微弱的呻吟将他拉回现实。
顺着声音的方向，狼狗便看见瓦西里教授正无力地倚在墙边，猛力地呼吸着。
“走吧，已经结束了。”狼狗走上前，伸手想拉起瓦西里。
“你走吧，我不行了，我现在四肢无力。”
狼狗僵住了片刻。
“是吗，想玩英雄主义，”狼狗收回手，从腰间掏出手枪，“相对于被这些生物吃掉，我还是给你个痛快吧。”
“不，不要！”瓦西里的瞳孔迅速缩小，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
狼狗发出一声讥讽的嗤笑，冷冷地看着惊慌的教授，把掉落在地上的P90还给了教授。
“好了，我们快走吧，那些活死人估计在找我们。”
“不，已经来了。”
狼狗话音刚落，一个活死人就发出了兴奋的叫声，他迅速地转过上半身，将用来吓唬瓦西里的那颗子弹干脆利落地送进了它的脑袋里。
“呜—啦！”
四周传来了猎食者们暴戾而又兴奋的低沉吼叫，接着可以听见巷道中窸窸窣窣的密集走动声，这些嗜血的傻子们很快就会塞满整个空地。
“妈的，这些狗畜牲。”
狼狗咒骂着收起霰弹枪靠在墙后，从腰间取下MP5，熟练地装上一个弹鼓、上膛，朝着已经开始涌入空地的活死人射击。
然而9mm和5.7mm的手枪弹对于这些几乎没有痛觉的生物来说几乎没有停止作用，活死人以几乎不可抵挡的态势涌向他们所在的围墙，它们举起生前的武器向他们胡乱地反击，被甲弹头混杂着鹿弹的钢珠在围墙上砸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弹洞。
“我们去屋顶上，”瓦西里射空一个弹匣缩回墙后大声地提议，“我们得寻求总部的帮助。”
“那就带着你的屁股快滚上去！”狼狗从背后拔出霰弹枪狠狠把一个闯进来的活死人连带着后面的砸退了几米气急败坏地说，“别给老子耍滑头！”
狼狗探出头，几颗子弹从他脑袋呼啸着擦过，然后将最近的活死人的脑袋打成了锁片，接着往他们中间送上一颗防御手雷。
手雷在活死人中发出猛烈的爆鸣，无数破片在空中飞舞刺进它们的血肉中，在猛烈的冲击力下这些本来就站立不稳的生物跌倒在地，挥舞着正在迅速失血的肢体。
“狼狗，快上来。”瓦西里在屋顶上已经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狼狗迅速地爬上边上的窗台，瓦西里死死地扣住扳机，尽量不让狼狗暴露在活死人的探索范围内。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可以安息了。”
在狼狗爬上屋顶后，瓦西里把几乎全部带上的莫洛托夫鸡尾酒丢了下去。
火迅速在活死人堆中蔓延开来，炙热的火舌在它们的烧灼皮肉上烧灼出噼啵的脆响，空气中弥漫着深黑色的浓烟与燃烧蛋白质时的刺鼻气味，汽油的烈焰终于激发了它们几乎全部退化的痛觉，这些被点燃的家伙们不断发出凄厉的悲鸣。
“这些东西扔早了，教授。”狼狗略带责备说。
果然，这些活死人就像一群激起狼性的野狗，他们试图开始爬上那些浮在空中四通八达的管道继续向他们逼近。
“要做什么快做，别磨叽！”狼狗急躁地把他拉到掩体后催促道。
“等等。”
瓦西里微微哆嗦着拿出一把信号枪，往里面填弹。
不远处的活死人已经爬上了管道，狼狗起身举枪瞄准它还没站稳的腿部，在准备开火一瞬间，一颗子弹从它的头部中飞驰而过，接着便重重地跌落了下去，乌黑的血液在空中画出一条深色的凝重彩带。
原处射来两道光点，狙击手已经看见了他们。
瓦西里站起身举起信号枪，一颗拖着红色尾巴的信号弹颤巍巍地升空，在空中爆出绚丽的火花。
“一分钟！”瓦西里大喊一声，蹲下身子取出了P90。
被射倒的活死人不断的从管道跌落，但它们仍然已经推进到了屋顶附近，而且又有更多开始从原处与相连的窗户中涌出，狼狗等人单薄的火力在海量活死人的胡乱射击组成的弹幕下单薄得可怜。
狼狗伸向MP5的弹匣袋，但是已经空了，他诅咒着收起冲锋枪，开始给霰弹枪填弹。
“快了，快了。”瓦西里穿着粗气小声念叨，从腰间取下一颗爆破手雷，紧紧地握在手中。
另一批活死人也开始冲击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木门，它们气急败坏地撞击着几乎朽坏的门板，就像一个饿疯的人打开罐头一般。
狼狗将他的霰弹枪扔给瓦西里，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拔出手枪将最后一个装满空尖弹的弹匣装上，向着闯上屋顶的活死人开火。
还有10秒，活死人终于撞开了木门，狼狗也射出了最后一颗子弹，瓦西里抄起霰弹枪，在活死人开火之前将它们在门后的狭小空间内打成了碎片。
狼狗掏出匕首，如同他的外号一般，狠狠地扑向一个靠近的活死人。
几乎同时，远方的地平线传来一声刺耳的爆鸣，天空被迅速地染成了暗红色，世界忽然昏暗下来，狂风卷起地上轻盈的干树叶，上一秒还接近疯狂活死人忽然停止了活动，然后慌乱地撤向建筑物内，生命风暴正在降临。
这一刻，狼狗终于懂得了在区域中广泛流传的那句话：如果你带着神器归来，那是奇迹；如果你或者回来，那是幸运；如果你死了，那是命中注定。这里的一切都是瞬息万变，没有人知道下一个时刻会发生什么。
酸性降雨开始密集的洒向地面，狼狗看着活死人无神的眼睛，它还在疯狂地扭动着想挣脱他的束缚，然后狼狗将匕首锋利的刀刃狠狠地**了它的脖子。
“这他妈就是你们所谓的援助？”狼狗脸上布满血痕，愤懑地说道，“我们快走！”
狼狗拽起瓦西里，拉着他冲到屋顶边缘，直接跳了下去。
接近地面时，狼狗放开手，在地上翻滚一圈，拾起某个活死人掉落的马格南，他轻轻回头，看见倒在地上的瓦西里。
“狼狗…快来扶我一把，我…动不了了。”
狼狗转过身，慢慢走到瓦西里面前，战靴和雨点在地上溅起混浊的水花，他打开弹仓，里面还有最后一发弹药，然后平静的放回弹仓，对准了瓦西里的脑袋。
“为什么…”瓦西里不解地看着狼狗，被淋湿的高大身影在昏暗的天空下显得额外阴沉。
“你现在是个累赘，我有任务在身，”狼狗冰冷地说，“更何况，在你把我置于风暴的危险中时，我们的交易已经破裂了。”
“狼狗，相信我，”瓦西里的眼中流露出了哀求和恐慌，“这风暴是个吓走活死人的幌子。”
“不得不承认，你们科学家的确都很聪明，真的。”狼狗微笑着说完，轻轻的扣下扳机。
枪机里传来金属的撞击声，但子弹却迟迟没有被激发，这颗子弹哑火了。
天空的暗红在乌云中翻滚着，世界唯有水相互撞击的声响。
“算你走运，教授。”狼狗苦笑一声，弯下身扶起教授，“这也许就是命吧。”
瓦西里沙哑地笑了一声，他不知道他到底应该感激还是愤怒。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前方传来引擎的轰鸣声，突如其来的两束车灯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看来狼狗的手下临时改变了计划，到厂区来接应他们了。
“长官，快上来。”车门被打开，支援小组正坐在后座探出头，“风暴要来了。”
“放松点伙计，不会有事的。”
狼狗示意两名佣兵把瓦西里扶上车，然后默默地点燃一支雪茄，坐在了前面。
天空开始极速地恢复晴朗，吉普车疾驰着冲出所谓的炼油厂，在北方沼泽的路面上飞速行进着。
狼狗深吸一口雪茄，然后慢慢地吐出，科学家一定有花样把他们送进线内，而对于先行者的身份他早就有了个底数，这盘棋只差最后一步了。
除非有神来帮助源起，这场不平衡的角逐的结果大概已经有了答案，更何况，这世上似乎根本就没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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